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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风华 一念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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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又下起了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打在了柳若云的身上,脸上。她不顾着单薄的身子,顾不上更衣便如亡命般一路奔向堕域殿。柳若云跑着跑着眼角不住流出了泪水:“彦,不要,不可以。”

临近大殿的时候,她听见有陶瓷破碎的声音,她的心忽的一紧,莫非自己来晚了一步?她想着脚步却不知怎的难以向前,似乎预料到了结局,却始终太过懦弱。见过生死无数却始终不能经得住他的任何一丝不详。柳若云缓缓地向前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步履艰难。最后她倚在了大殿门前,望见的一切硬是生生的扎疼了她的双眼,她眼角的泪珠不住的往下掉。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她经受不住打击。她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恨不能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她曾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曾是自己用生命捍卫的女人,她曾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最后她们却反目成仇,姐妹手刃相向。

柳若云忽的跪在了地上,她的双膝被碎片扎出了鲜血,可她并不管脚上发作的痛苦,只是用力的抱住眼前这个身中剧毒的男人,嘴里念念有词道:“彦,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是毒酒还要喝下去?为什么你情愿为她去死也不愿为我和孩子多留片刻?你怎么可以怎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这样离我而去?怎么可以?"说这话时,柳若云的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怨,这是她一生最爱的男人,可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只能躺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要她如何苟且?柳若云抬起头来望向苏月,似乎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才艰难的站起来。她靠向苏月,眼里闪烁着清冷逼人的光芒:“苏月,你好狠的心哪!”

“是,恨我么?”苏月一如往常,没有悲伤,没有流泪,只是仰起了头不忍直视柳若云痛苦的神情:“我知道我欠你和彦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待我大仇报了,我自会向你谢罪。”苏月说着缓缓地向大殿外边走去,可未等她走远,柳若云便一掌用力的向她伤去:”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么?你杀了我最爱的人,哪怕你曾是我最敬重的姐姐,我也要你偿命。”

苏月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角流出了鲜血,她忽的一个用力将柳若云震出老远,紧接着双手一霍,布下了结界:“我说过给我时间,我自会向你谢罪,但不是现在。”苏月说着疾步离去,留下了柳若云一人再次苦苦挣扎。她努力的站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试图突破结界未果,最后她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苏月,你会有报应的。苏月,枉费我当年对你推心置腹,你却这般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你不配……“柳若云说着说着慢慢没了底气,她倒在了他的身旁,抱住了倒地不起的男人,悲怆的神情里竟有止不住的哀怨:”彦,我好恨!“

是,她好恨,可她恨的不是他对自己的决绝,而是恨自己太过无能不能早到一步,也许她就是早到那么一步,彦就不会喝下苏月给他的毒酒。她恨,恨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恨自己不能俘获他的心,恨自己终究不能为他舞上一曲风华。她好恨,可一切都太迟了,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在这碗毒酒里。

长庭道上飞雪漫漫,世人颠沛流离去向未知,有人四海为家不问归处,有人家大业大却终究心无所属,而柳若云的心中却再也没有了家。

此刻的她面向段越江心中早已没有当年的心事。十八岁那年,她为了抗婚不顾一切跳入这段越江,在她九死一生的时候,司徒彦不顾危险跳入江中将她救起。当年她们只是一介路人,也许没有了这一幕她们也就永远的错过了。怎知世事难料,最后她还是奋不顾身的爱上了这个叫作司徒彦的男人。

她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有个男人拼命的向她追赶,她用尽全力逃亡最终难逃毒手……未等她反应过来,她抬头便望见了眼前的男人,以为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人物,她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脆弱轻易洋溢眼底。

“是我父亲派你来的?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她说着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也不听眼前男人的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哀嚎着:“你们明明知道那岳公子是个废人却还让我去嫁给他,为什么?”

“不是这样的……”司徒彦一脸无奈的神情,他伸出双手想要表达什么,却被柳若云一把无情的推开。

”不要碰我!“柳若云说着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正欲向前跑去,可背后却猛地有一双手抓住了她:”深更半夜的,姑娘就是要走也得明天再走!“

她的心刹那间被焐热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等翩翩君子,她回过头来:”你,不是我父亲派来的?“

”不是。“一句话,说得倒是干净利落,却给了她巨大无比的安全感。柳如烟的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她记得自己在段越江边跳下,后来人群之中有个男人脱颖而出,意识模糊之中,她只觉自己被他搂在怀里,最后她醒来便是……

她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是你救了我,是我一时情急误解了公子,刚刚我还推了你,我……”柳如烟说着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我……“

”你不用感激我,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一人在外也不妥,还是休息过了今晚再走吧!“司徒彦说罢转身走出了阁内。

柳若云闻声紧抓着的两只手攥得更紧了,她抬起头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兀的说道:“多谢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

柳若云回忆着昔日的画面,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靓丽的笑容。北国的雪还在偏偏然的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散落在她们的身上。

“夫人,好美的雪花啊!”林韵说这话时不禁伸出双手去接住飘落的雪花。她望着眼前惊为天人的柳若云,两只眼睛睁得水灵水灵的,像极了她当初年少的模样。

彼时的柳若云却被她打断了思路,她反应过来,不自觉的说道:“是啊,很美的雪,我记得我刚来北国那会也是下着这样的雪儿,那时我逃亲时被一位公子救下,当时的天很冷,风好大,外面还在下着雪,然后我就病了……”柳若云说着忽然哽咽了一下,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忽的闭上了嘴,死死不愿开口再说半句话。

“然后呢?”林韵禁不住好奇的问道,她单纯稚嫩的笑容在不经意间被柳若云那清冷逼人的光芒给挡了回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柳若云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扯起了一声牵强的笑,可这笑声最后都被葬送在这段越江。她回过头不再去望那江,只是平静的说道:“天色不早了,宏儿想必又该想我了。”

“是啊,这几日小公子老是闹腾着要找娘亲,惹得奶娘也是手无足措呢!慕容将军为这事也是费了不少心。”林云说着呵呵的轻笑了两声:”夫人,我们该回去了,您一人出来又不让人随从,将军也该担心了。“

”嗯,走吧!“柳若云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离去。临行前,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她想,在这段越江里一定也有曾经属于她们的爱情,只是后来司徒彦选择为了苏月而亡,而她自己选择了为他们的孩子而活。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也许没有苏月,她们就都不是如今的模样了,可是又能如何呢?她自己终究还是嫁入将军府成为他人妇,但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有回头路了。她迈着艰难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远。

又是一年冬,长安城内还在不停地下着雪,可笑岁月无情,佳人不在,再也无人会去听闻这一场雪的相遇。苏月跪在司徒彦的坟前,她手中的剑如影随形。这把剑正是司徒彦生前赠她的信物,后来她一直随身佩戴着。只要是他的一切,她都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大抵当年她们早些遇见,她们也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只可笑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她生死至交的姐妹,柳若云。

”彦,对不起!“她始终是有愧与他。那晚她为他端去有毒的酒,她告诉他,这是送别酒,她就要进宫了,临行前想陪他度过最后一夜。她没有骗他,这真的是送别酒,只是他不知道这酒却是有毒的。他果真如自己所料般的喝下了毒酒,可是不远处却有着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她回头竟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柳若云。那一刻的她忽的没有了方向,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她甚至还不明白柳若云是如何得知这酒是有毒的,更让自己意想不到的是,原来司徒彦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这酒明明有毒还心甘情愿的喝下去。她突然的失去阵脚,一心只想着逃离,那晚她一路奔向前来客栈,她不顾一切趴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她还是陪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同进了深宫,她想,只要她报了仇,她就回来赎罪。

”彦,今日是你的祭日,也是我雪耻之日,待我事成归来,我便回去找若云和你赎罪,我知道也许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一直都想娶我么?等我回来就陪你一起下阴曹地府,我们来世,再来世,一定要做夫妻。“苏月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出现了泪痕,最后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提着手中的剑飞快的离去。

深冬的夜晚,扬起了悠扬的古乐,一眼欲望穿这高高在上的风华殿。苏月踏着键铿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去。陪同在旁的是各个名门贵妃。唯有苏月出身没落却依旧能够踏上这风华殿的阶梯之上。

她们手中捧着的皆是北国的至宝。而这些至宝皆是进献给这位深囚皇宫的武太妃娘娘。

世人都说这武太妃是皇上的再生之母,可却心甘一生深囚在这风华殿之中,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有人传闻武太妃有着惊天泣地的容貌与可歌可泣的才华,甚至连当今圣上也尊她为师。

重阳节是宫人唯一一次可以见到武太妃的日子。六年前,当今圣上登基,武太妃自愿结束这皇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此粗布素食,甘心在深宫里过着吃斋念佛的日子。可是从那以后,宫里便传开了每年重阳节武太妃都会在风华殿里大摆宴席敬一位故人,至于那故人是谁却无人知晓。

“禀太妃娘娘,这是今年宫里精挑细选的奇珍异宝,由各位娘娘派送而来,还请太妃娘娘您过目。”武太妃的侍女刘苑谨慎的说道。

“知道了,让她们放下吧!"武太妃淡雅的说着,她的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纵然岁月无情,却依旧无法剥夺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她转过身站起来,手中的佛珠伴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晃荡着。

她虽着素衣,一个淡妆却依旧能在所有人前脱颖而出。虽为太妃可气场却偏偏强大到可以压制住在场的所有人,即便是金装玉裹的皇后在她面前也不禁黯然失色。

“重阳节,是本宫敬故人的一个日子,亦是本宫唯一一个踏出这风华殿的一天。你们随我而来的皆是帝王宠妾,其中除皇后之外被选中的所有妃子皆要成为这血祭之人,借此以慰先人在天之灵。”她说罢,两侧有宫人靠近,宫人手中一同举起的火把似在某种举行仪式,最后那火不断的燃烧着,而她望着上交的名册缓缓地念出了血祭之人的名字:“何鸢,周司仪,幽若兰,欧阳妤,还有最后一个便是,苏月。”她说罢轻轻的合上手中的名册,一脸平静的面对眼前即将死去的人儿。她似在微笑似的,扬起了一丝嗜血满足的光芒,而后一个挥手,便有侍卫向血祭之人靠近,所有的人见此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血祭之人有的更是吓得面容失色,倒在了地上。

然而苏月始终是不同于他人的,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参与仪式的前一日,那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男人向她承诺绝不会让她去送死。那时候她不明白他的深意,她想只要能利用这个机会靠近武太妃去报仇,那么她纵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苏月不同于所有人的恐惧,更多的是冷静到了极致。最后她伸手一个华丽的动作将上前的侍卫打落在地:“武太妃,今日血祭之人,应该是你!”苏月向前一迈,只手指向眼前这个残忍的女人。一个撩发的瞬间,她邪魅一笑,最后以似如破竹之势杀向武太妃。

人群之中有人惊叫出声,侍卫纷纷上前却无法阻挡她的去路。原本被指名为血祭之人的妃子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趁乱逃亡,皇后心惊胆战的退出风华殿。

“护驾!快护驾!”皇后用力的嘶吼着,正如所有受到惊吓的人一样,没有人会想到,平日一个恃宠而骄的妃子竟会是武林高手。更没有人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刺武太妃。她们想,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定是不要命了。

风华殿里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越来越多的侍卫向此赶去,就连那个平日嗜血的君王也无法静坐在殿内之中。因为只有他知道,那个身在风华殿里的女人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母。他不顾自己个人安危,不顾太后极力反对,义无反顾的冲向风华殿。

皇城上的号角悠扬的响着,群臣闻声不约而同赶到皇宫,素日里声名赫赫的慕容将军更是收到皇上的命令十万火急的赶来皇宫,保家卫国,忠于君王就是他的使命。

当慕容皝接到皇上的命令时,连他自己也都震惊了。一个平日里恃宠而骄的妃子,居然藏着高深莫测的功力,凭借一己之力独闯风华殿,以一人力抵万人之敌。皇宫里居然没有可以与她匹敌的对手,他慕容皝生平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闻。

风华殿中,有个女人杀红了双眼,她手持着从侍卫手中夺过的剑,青丝伴随着她的动作优雅的飞舞着。

“六年前,你下令暗杀我皇埔一族,我这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而你居然义正言辞地说在祭奠一位故人,试问你武太妃有何资格祭奠我先父及所有死去先人的在天之灵?”苏月嘶声力竭,痛不欲生。周遭横尸遍野,伴随着宫人的倒下与逃亡,无数燃烧着的火把滚落在地,风华殿里瞬间化成一片火海,血流成河。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出这阎王殿吗?”苏月持着手中夺来的剑纵声大笑起来。护在武太妃身前的人不敢上前一步。武太妃站在人群中央,眼里满是震惊与恐惧,最后她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我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你是皇埔武昇的女儿,皇埔月?”

“当然,我苏月就是皇埔月,为了这一天,我足足等了六年,今日,正好用你的血祭奠我的父亲在天之灵。“苏月说罢向前挥剑刺去,武太妃恐惧的向后连连倒退,情急之下3不慎跌落在地。

眼看着苏月的剑就要刺进武太妃,慕容皝猛地展出双手利用内力将苏月震出几米多远。苏月口吐鲜血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而武太妃也因为慕容皝的及时出现幸免于难。

”将太妃娘娘护驾出风华殿。"慕容皝大声的呵道。

“想要救她,痴心妄想!”苏月举步维艰的爬起来,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风华殿里的火熊熊的燃烧着。侍卫急忙护送武太妃离开这里,而殿外站着无数的人儿,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君王不顾众人阻挡拼命欲要进去救出武太妃。太后及其群臣极力反对,没有人会知道,为何一个君王会为区区一个武太妃失去理智,就连当今太后也是一头雾水。

“放开朕,朕要进去,谁敢不从。”

“皇上请三思。”群臣跪在地上,当今太后更是极力阻挡:“皇上可曾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身为君王,怎能因区区一个武太妃置自己生死于不顾?若是皇上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看待王族?而你一心想保护的武太妃也会因此成为千古罪人!”太后气势汹汹挡在了他的前面:"倘若皇上质执意要冲进这风华殿,那就先从哀家的身上跨过吧!”

“母后!”他闻声不得不停下手边的动作,最后他像认命了似的看着这片火海。汹涌的人群之中,他背过身去,终于还是选择了无力的妥协。一国之君,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却分明身不由己。因为帝王之位,他不能认自己的生母,眼看自己母亲深陷困境,他只能如同外人一般置身事外。他用力甩开周遭的扶持,将这股愤恨之情泄在别人身上。

苏月与慕容皝里俩人还在不停地较量着。慕容皝的出现令原本占据着上风的苏月不觉落了难。尽管苏月被打飞数次之多,可她还是执拗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杀向敌人。后来她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苏月捂着自己胸口,举步维艰地向前刺去。

”啊!“一声巨响,她再一次被慕容皝震飞出了老远应声撞在墙上,而武太妃则在侍卫的护送之下缓缓的走向大殿的出口。

”不!“她见状忽的疯了一般的嘶吼着,身上不知从何处燃起的斗志,所有的力量都瞬间迸发而出,就连在她对面身经百战的慕容将军也被她所深深的震惊,一个垂死之人竟有如此的毅力。

”武太妃,你以为,你跑得了吗?“苏月的声音变得十分的凌厉,嘶声力竭的背后是仇恨的深渊,她双手展开,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今日我皇埔月就是死,也绝不会放过你!“一句话,用尽最后的力气,吓得武太妃拼命的往外跑,她身上瞬间迸发出的巨大杀气连慕容皝也不觉退却三分。

”太妃,小心。“慕容皝被苏月以迅雷掩耳之力打伤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她。而武太妃终于跑出了大殿看见近在眼前救急的宫人及其君主。她如同望见希望似的,急忙的吼着:“护驾,快护驾!”

”太妃娘娘。”所有的人纷纷欲要上前救助,身为帝王的儿子更是不例外。然而苏月却猛地从殿内飞出,她手中的剑直指太妃,几乎大半的人见状停下向前的脚步,紧接而来的是慕容将军的出现,可他还是来不及阻止苏月。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比苏月的速度更快。苏月的剑就要刺入她的身体,可是最后那一个声响不觉还是让她分了神。

"不,母后——"

苏月闻声不觉放慢手中的速度望向了他,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个奋不顾身欲要上前的男人,也是那个嘶吼着母后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平日里与她夫君相称的男人——韩轩帝。

“母后。”苏月轻声的心中默念着,手中的剑却不自觉的放慢了,她忽的意识到眼前的武太妃根本不是武太妃,可是她已经悬崖勒马,无路可退。她轻蹙着眉梢,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她流出了眼泪,原来自己苦心经营多年,到头来还是错杀他人,任真凶逍遥法外。这不是她想要的一切!剑在距离武太妃一步之遥的距离越发的慢了,她杀人的念头动摇了,而此刻追赶而来的慕容皝靠的更近了,最后他趁她分神的瞬间将剑从后方刺入了苏月的身体。

“额。”苏月手中的剑应声掉落于地,她双手捂住沾满着她鲜血的剑努力的回过头去再望眼前的那个帝王,最后她终于强撑不住跪倒在地,而武太妃也因此逃了她的魔掌。

“不——月儿。”他忽的像亡命天涯的浪子般向她从来,眼中不住流出了泪水,那个跪倒在地的女人分明是他最爱的女人,苏月。他不顾众人反对,一把上前抱住她:“月儿,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有事。”

“皇上。”所有的人都阻挡不了他的执拗。他抚摸着眼前的女人,望着她疲倦且迷茫的双眼,望着她身上的斑斑血迹,望着她惊天泣地的容颜,他悲怆万分。后来他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可是他却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而流出了泪水。她说:”皇上,月儿,月儿这辈子,这辈子,嫁你,无悔。“她的手缓缓用力的上升,想要再抚摸着他的脸庞,可是却等不到那一刻,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

”月儿——“巨大的悲号声响彻了皇城的整个上空,慕容皝失了神,所有的人紧闭着嘴不再说一句话,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嘶声力竭的呐喊,最后他抱起怀中的女人站了起来,黑夜里他显得未免形单影只,皇城背后是风华殿燃起的熊熊烈火,多少死士与鲜血洒满了这夜,他抱着苏月走在寝殿的路上,背后有个女人却流出了泪水,她嘴里不断的轻喃着皇儿,可是都已无人再去听闻这场旧事。

黎明渐近,风华殿的火势也早已停息。太后与武太妃相视而望,她们一直都以为韩轩帝的身世会一直成为一个谜埋入历史,可是她们都错了。

武太妃就是韩轩帝的亲身母亲,而眼前这位正牌太后不过是当年先皇最爱的女人,先皇立她为后的同时,也为她铺好了后路。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女人没有生育能力,更没有人知道,先帝会为了这个女人剥夺了武太妃尚在襁褓的儿子。武太妃生下孩子的同时不得不对外宣传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没有人会了解一个深宫怨妇的痛苦,可这就是这份痛苦让她得以在后宫有一片立足之地。

她想,起码能活着就是好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登基,看着自己的孩子坐拥江山。为此,就是利用家族权势杀死阻挡他去路的人也在所不惜。六年前的重阳节,她令死士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下令暗杀皇埔一族,却不料皇埔月逃出一劫并出现在她身边……

武太妃望着她对面的太后,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原来她的儿子知道这一切,可是他却不愿认回她这个母亲。她心中像打翻了的陈年老醋,一言难尽……

太后转过身去,在宫人的伴随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留下来的只有皇后纵妃及慕容皝和武太妃等人。

有人心中自是得意万分,昔日与她们敌对的苏月终于死了,皇宫之中又少了一个敌人。可是慕容皝的心居然感到迷茫动摇了。那个女人连死都变成了一种传说,如果不是敌人,也许他们会是知己。他对她,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也有一种隐约不明的憾恨藏于心底。

武太妃低下头去,眼角之于望见韩轩帝随身佩戴的锦囊,锦囊里面是解她毒酒的解药。原来他什么都算计好了,包括苏月若是被选中为血祭之人强行喝下毒酒,他也已提前准备好解药为她解围。奈何他千算万算,终究没能算过老天,武太妃的仪式被破坏了,苏月也死了……

苏月躺在韩轩帝的床上,脸上血色尽失。他望着她,所有爱恨淋漓的画面再次重现。

他一身素衣走在民间,迎面而来一位绝世美人,他一时为她失了神撞上她。明明身为帝王阅人无数,却还是被她一蹙一笑给俘获了。她尴尬一笑推开了他,然后低下了头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全。

彼时他们眼中的彼此不过一介平民。那些在民间的日子,他如常人般的呵护着苏月。后来他们也如常人一样相知,相恋,相守。可他终是帝王,不会无条件的相信任何人。当他派人调查苏月得知她与司徒彦的一段过往时,他赐给她毒酒一杯,而她如梦初醒般的看清一切。帝王终是帝王,如此冷血,怎能妄想他为自己改变分毫?苏月心里嘲讽的笑着自己。

“想要证实你的清白,那就看你怎么做了?这碗毒酒,要么你喝,要么,他喝。”他说罢便不再回头看她,然而苏月却还是提起了酒走向堕域殿。

从来没有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亡。从一开始与韩轩帝的相遇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如今自己为了报仇雪恨,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司徒彦,她实在做不到置他于死地。但她更不会想到,韩轩帝早已派人在去往堕域殿的路上,侍从和司徒彦的对话终于还是让途经在门外的丫鬟听到了。

韩轩帝,令人告知他所有的一切,给了他和苏月一样的选择。要么,你死,要么,她亡。最后当司徒彦见到苏月的那一刻,他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去成全苏月。只要是苏月想要的一切,他即是死又有何妨?

丫鬟闻声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赶去云舒阁向柳若云告知一切。可是当柳若云来到堕域殿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迟了……

苏月,苏月,这个令自己推心置腹的人居然杀死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柳若云的心中满是怨恨,可是她不能走,她和司徒彦还有一个出世不久的孩子。

柳若云倒在司徒彦的身边,想要死却又不甘,更是放不下她视如珍宝的宏儿。

那一夜,苏月哭红了双眼,后来她拉住韩轩帝的手,她说,娶我可好?

韩轩帝给了她苏月想要的一切,给了她名分,给了她至宠,给了她所有最好的一切。她们之间也许有真爱,也许只是互相利用。可是苏月还是会为了他难过,为了他争风吃醋,也许自己在不知觉中已然真的爱上一个人了。原来人这一辈子还可以再次去爱一个人,司徒彦也是如此,她苏月也难逃此劫。

重阳节,终于等来了雪耻的一日,她苏月誓死要报此血海深仇。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她算尽一切,终于快要得手的那一瞬间,他却出现了,最后她为他停留下的瞬间却铸成了自己的死亡……

“月儿——"他嘶声力竭,眼看着她撒手人寰,自己却无能为了。他紧紧地抱住她,如同此刻抱紧着眼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月儿。"他轻声呢喃,不计她所有过失与过往,可笑所有的一切已然成了定局。

误疑春至冬还跃,枉有意,栽花错。流云冷淡更无情,可笑痴心承诺。曾经海誓,而今往事,从此人孤寞。

伤悲何必无分度,却怎又,丢魂魄。既然不再那时人,奈何不禁思昨。唯凭烈酒,但求成醉,才止疼生作。

慕容皝回府的时候,柳若云什么都知道了。但她不会问,她低下头为他清洗身上的伤口。她清洗着清洗着还是哭了,许是为了司徒彦,许是了苏月的死,许是为了慕容皝负伤累累的身体。可她不会说,不会问,她保持着沉默,就如同慕容皝从不问及自己的过往。也为他心甘情愿等自己数年之久,他一定是爱自己的,毕竟他堂堂一介将军却心甘情愿接受自己和别人的孩子。柳若云想着想着,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她想起了几日前在段越江的情景。

“是啊,很美的雪,我记得我刚来北国那会也是下着这样的雪儿,那时我逃亲时被一位公子救下,当时的天很冷,风好大,外面还在下着雪,然后我就病了……”她说着忽然哽咽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死死不愿开口再说半句话。

“然后呢?”林韵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柳若云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扯起了一声牵强的笑,可是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不会因此而被遗忘。

然后,她就病了,后来司徒彦带着她四处求医,终于一天,他还是抗拒不了她的诱惑,她成为了他的女人,如愿嫁给他……

柳若云回忆着昔日的种种画面,悲怆之情难以自持,她捂住自己的脸哭出声来。慕容皝心疼的抱住了她,可他不问,她不说。他甚至因此以为柳若云是在心疼自己负伤的身体。可是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不久后,将军大摆宴席为宏儿庆贺寿,柳若云出乎意料的在人前为他舞尽风华,乱世红颜一曲风华终是尘埃落定,在场满座之人无不和声道好。他坐在人潮中央心却兀的暖了,一曲风华,一曲相思。当年他们初见时,她正舞着这曲风华,那时他的出现令她停止了华丽的舞姿,而今,他终于看见了这支舞完整的模样。

他们之间恍若回到了初见……

标签 : 爱情小说短文 作者:转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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