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 395
石全
石全，广州人氏，世业以狩猎，由是邑乡邻素嗜食蛇，故石氏善捕蛇，以此而著称，取其胆，褪其囊，贩其肉，滋味鲜美，故其居资颇丰，聚而成豪世。然至石全，其性极善也，以"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为标，素崇佛道，何忍益戮，故弃业于狩猎，易而行医也。然其父有徒，此人复姓欧阳，单讳复。性极恶劣，嗜戮之性甚旺。觊石全之家私，嫉师公之吝惜，常以恶言相诬，欲败其德。且复继以猎蛇为业，残屠肆掠，缘是，致山中之兽剧泯，尤以蛇最。因此由，山中蛇素以精通为尚，亦倍加苦修。屡有假仙草者，已得幻若人形。
一日，全游山林，遍观景岚，日其甚通药理，时觅奇花异草于崖岩之间，欲寻得以济世。越林密，穿荆棘，终探得奇株，适欲采之，忽现一白章，蜿蜒而行，危难而立，作备战状。全观而惊，然未惮，以其幼即嗜蛇，尽晓其性，犹以耍之为戏，故未生惧色，但生疑义，未解其所为何意。素闻其性，未尝逢此状，故恐伤身，退而避之，见其欲跃而忽止，坠而蠕然，全复惊，近而细视，但见箭镞穿躯而透，竟已殒矣。全俯首叹哀，焚泪而祭。然，仙苗未丧，取之藏于囊内，以巾裹尸而还府也。
翌日，石府门首忽有少妇跪啼以求施舍。全闻之，乃疾驰阶前而察，但见娇娜丽质，杏眼桃腮，粉容俏俊，乌鬓墨染。全即怔然，且少年轻狂，亦尚未婚配，顿生倾慕之意，乃速趋以手搀之曰："何以至此举？何苦之有？不知肯与鄙人相言，方可略尽薄力。"只见全殷切携笑，极富嫣然。有仆私云："此必具私情，察公子之态，必已择为己欲之人矣。"有旁乡人曰："此善闻名，悬壶以济，扶弱救贫，何堪如此之弱女耶？但细述其缘，必得良终也。"妇闻而啼愈凄，涕泪若雨之倾盆然，久久而方止。全携女入府，居正堂置茶相慰。须叟，妇止啼而叹曰："吾本山林之农妇，与父母相依，困苦度日，曾许夫家，然未及易聘，其夫既殒。奈何前日家严暴毙，无资以殓葬，故此跪乞。"全闻乃涕零顿落，遂曰："愚本性善，素不忍睹此遭，若未得嫌，小生愿与助尔完殡。"其女见状而疾叩而涕零，叩若金鸡点头，全观而挽其入府，以兄妹称。全其母以避讳，故纳其为义女，名曰："石意，小字清涵，母女密而无间。"
石公之弟子欧阳复，性虽嗜屠，然却极孝于师母，两人之亲切亦厚。故复常出入于石府内外。自清涵入府，复则愈殷勤也。何也？其欲纳清涵为妻，然其女竟无意于复也，而赠情于全也。日时服侍，夜未肯离。奈何德行之禁，故非生不诡之事。虽如是，全亦甚赏清涵之佳俏。故复之怒竟于全生者，日渐盛而痕弥张。日，石母召复全同坐，清涵随侍。礼毕，石母笑曰："目下已无外者，皆户内也。吾亦勿言闲语，尽吐实意，私欲做媒，将择婿与清涵……"未待罢，清涵列而跪曰："慈母之情，再造之恩。然请奴言，自全葬父留身，已默许于此，故奴独欲嫁与石郎，母若非议，愿甘自缢。"石母闻而生异，遂言："卿何以出此臻真之言，若非果无他计耶？非母不肯，唯由既作尔为女，焉可为兄所纳耶？""奴已无他意，非忤逆，只因私意已抉。"全即跪曰："愿母得成全，儿亦甚惜妹之谊。"复闻之，极嫉全生，恨其入骨。
未几，新人合婚，举府俱欣喜，悬绸结锦，红丝高挂，朱帖紧邻，丹笼遍挂，喜烛通燃。洞庭春色，未及十一也。婚毕，双鹤还巢，群凤合鸣。翌日，合礼已罢，龙凤吉祥。然复之所见，使性愈烈，欲衅于全。幼时常习武艺，登阁跃瓦，稍具手段。尝闻全曾觅得奇株草，以此为荣，若盗得其草，则必挫其锋芒。故顿生计，服青装，临子夜，潜至后厅，入寝舍，四处通寻。久探乃得。适欲携去，竟见背后生寒光，唯见清涵执刃，挥而斩之，夺草而幻化青烟而匿。
翌日晨起，全醒而揭帘而出，顿吓瘫如泥，面生土色。俄而方神还魂定，即起身至有司报案，然尚未至，闻街有论此事者，其曰："如此娇儿，何以至此？惜也！"全闻故疾趋而至见，见一女子自诉其罪，回身观也，即妻清涵也。其曰："吾本山林内之一蛇也，缘屠户以捕蛇为利，执枪舞剑以斩之，故山中兽皆假仙草以得幻术，既得成人形，罹难之险即尽也。数日之前，吾妹乃一白章，其为复之利器所毙，故设此计，既盗得异株，亦可完仇。然情于尔已甚厚，恋郎之心不可去，未忍降灾于夫，故自首于此。"全闻而甚为所动，入而拥，极具深情。然法不可违，遂其伏律。
或曰："世之盛也，欲之盛也。而驭力之巨也，所倚之物弥蕃，然禽兽之智尚浅，故虽易得，必遗丝毫亡也，其若以为仇，必生祸端。故以善视众生，勿擅侵也。
分享短文给亲友.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