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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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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老费利吗?在那场该死的战争中,他失去了左腿和右臂。如果不用轮椅或是拐杖,他一定颤颤巍巍。那时他被人射中子弹,像个失重的石头。身旁全是死尸,新的伤口还在流血,旧的像被风化的深壑那样,伤痕里爬满了蛆虫。”“今天天气不错,你可以尽情享受日光,前几天总是下着似有若无的毛毛雨,人都快潮解了。呵,那样的天气总让我想起那些倒霉的日子,没有光,没有味,只有硝烟和电灯下囊括的黑暗中肆无忌惮的灰尘。”

这是一寸漂流在大西洋的岛屿,无人岛。除了岛上本该有的植物与动物,偶尔还有路过的海鸟停息在这岛上稍作喘息,然后继续下一站的飞行。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岛上有了人的踪迹,可终归只有一个人,他就像这座岛本身一样,在某个时刻意外地惊现大洋,但却不知什么时候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安静地终结于大海。他的身份是个谜,他是谁?主观地来讲,他是灵长类动物,是人,仅此而已。他唯一可以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中倾诉的对象就是一株尚未成形的幼苗,他对待事物总是冷峻而寒人。但面对这幼苗,他却俨然像个慈父。情愫何来?人情源于土木,冷漠皆因世事苦涩难耐,若人心受此玷污,便自然五毒不清,六根不净。土木淡而无味,经此稀释,却淡然许多。

岛上风雨无数,他用戈石和杂草垒成墙体为它抵御暴虐;辣日当空,他用蒲叶为它遮挡强烈的热辐射;旭日尚缺,他已晨起,为他寻找新一天的食物而忙碌;飞鸟归林,他在它旁边生起火,锅内的汤水微微翻腾,清香绕着锅圈,随着炊烟弥散到海面上,裹夹着海雾,缓慢地翻滚蒸发。他喜欢聊着过去,它喜欢听着现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初到岛上时,恐惧与寂寞成了他精神上的两大主体,他只好躲在山洞里,青年的抱负与猎奇在这里被无声的抹杀。鲁滨逊曾是他唯一的慰藉,他既然可以存活,自己也一定可以。不过,过了几日,这种自慰也不复存在,鲁滨逊到底是小说中的人物,他吃的是纸。可自己确确实实需要营养供给,他再三斟酌,终于决定拿起猎枪,闯进岛中腹地。

他的枪筒瞄准了一只地雀,那只愚蠢的鸟还在那儿啄食地上的小虫,不知死亡仅几步之遥。他紧紧盯着那只鸟,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后,那只惊弓之鸟却敏捷地飞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不,还留下了所有生物的附属品——排泄物,他只得揶揄了自己。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忽见那堆污秽中赫然躺着一粒耀眼的白色,那么普通却又不同寻常。他走近拾起了它,端详良久,便带着它回到自己居住的山洞。

它是一粒种子,或许是白头草的,或者是罗棘的。他不是植物学家,搞不懂它的身份,但可笑的是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懂。在人类文明圈中,他曾在自己的主张不被大家认同时像拿破仑那样笃定的说:“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他曾在高山之巅,大海涛边高呼:“the only king is me , only me 。”可他终归是个政客,固执己见的唯我主义者。本来以他的才识可在政治场上大放异彩,可在二战中的起起落落,他却成为被人迫害的政治犯,最终流放于荒岛。他确实和拿破仑一样,下场一样。他做不了国王,却成为兵败滑铁卢的小丑。

昔日的种子长了,高了,壮了;可那个青年却弯了,矮了,老了。

某一日,当他找到一些食材返回山洞时,意外地看见三个不曾谋面的外来人。他杵在哪儿,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而那三个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而是关心另一个东西——那株植株。他们的神情似曾相识,欲望的贪婪——文明社会的污垢。他看见他们将要带走那植株时,他喝道:

“等等,我想我要与你们交涉一下,这个是我种的,我养的。”

那三个人分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住了。但其中一个人很快回过神来:“这位先生,我向你介绍一下,我叫皮尔,是个科学工作者。那位叫汤姆,是个富商。这位叫马里尔,是汤姆的随从,是个经济学硕士。”他不愧是个科学家,他的神情仿佛知道一切。“我不管你们是谁,这……”“但是,先生,”马里尔马上接过去“种它,只能说明你有恩于它,你不能决定它的归宿,除非你让它开口说话。”马里尔用自己睿智的眼神盯着他,仿佛自己的辩论赢了胜仗。皮尔接着说:“你把它交给我们,它是世界上很难发现的珍稀植物,它可以为科学领域作出贡献。另外,资金方面,我们可以给你一笔可观的赔偿,算是对你的补贴。”他听罢,沉思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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